希望是本无所谓有,无所谓无的。正如这地上的路,其实地上本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,也便成了路。

……

十多年,一晃而过。

岁月可以磨平很多东西,可两个孩子之间的约定,似乎反而更是香醇。

“可是,水生约我去他家玩去咧……”想到这儿,我不禁攥紧了手中的那枚破旧不堪的贝壳——两个孩子间唯一的信物。

水生,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?

下了车,我快步走向老家的方向。期待,彷徨。

近日,大伯病重,高烧之余希望我去见一面水生,我没多加思考就同意了,也是当做给他几分慰藉,给自己一个句号。

走过车水马龙,辗转过几条街道。繁华逐渐褪去,留下空虚的感叹。其实很多事大抵也不过如此,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。我的心态一时难免也有了几分悲凉。

连“故乡”都如此悲凉,而你,水生,我的儿时玩伴,过得还好吗?

是吧,故地重游,却不再是故人。这漫天满地的写满了我不甚熟悉的语言,她失去了以往的亲切和祥和。我开始怀疑起了自己,究竟是否来过此地?

停了步,我来到了老家的旧址,生疏的竟让我有几分不知所措。那刻满辉煌的新式建筑,还是我的家吗?

大伯的希望大抵也是如此吧,犹如雾里探花水中望月,可观犹不可得。

回忆总如朝花夕拾,拾起的总是最美好的。其实仔细想来,不过是给瘦削的生活添加了几分幻想的丰满,堂而皇之的认为那就是过去的生活了。

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。

走在熟悉的街道上,却不再是熟悉的味道。连我和水生一起在墙上著的“佳作”也已变成了索然无味的白色。那白好似脸上没有神情的惨白。

灰蓝的天空中隐着几分阴霾,远处的山云交接处也有了几分昏黑。

“怕不是老天也在排挤我这个外地人吧”我自嘲道。

我路过我的故乡,也将错过她,离开她。

罢了罢了,我收了念,上了车。

车子飞快地开动起来,窗外的景飞快地向后退。可我的岁月,我的回忆,我的情思已无法倒退。我的青春它义无反顾的驾着船离去,带走了它们,不再复返。

恍然之中,我抬起头,窗子上好像倒映着一个人。

那人正是水生。

他对着我笑了笑。

就像当年当时那个微笑。

微风拂过,人已散去。

可路还在……